第(3/3)页 傍晚的风卷着蝉鸣灌进病房时,老杨抱着个铁皮盒撞进来,盒身冰凉,边缘硌着手,盒里码着一沓沓现金,还有张皱巴巴的收据: “那三个拿了钱的村干部,全退了。王总刚被查到连夜跑了,高速口监控拍到他车往外省开。” 孙倩举着摄像机跟在后面,镜头扫过铁皮盒时,肖锋突然伸手挡住,掌心贴上镜头,留下一道模糊的指纹:“拍我可以,拍钱就算了。” 女记者眼睛发亮,镜头转而对准他汗湿的领口,布料紧贴皮肤,泛着微光:“肖组长,您觉得自己赢了吗?” “没赢。”肖锋靠在枕头上,床垫轻微下陷,承托着伤腿的重量,“只是让该醒的人,别再装睡。” 深夜十点,病房的灯熄了一盏。 黑暗中,仅剩的灯光落在他半边脸上,另一侧隐入阴影。 老杨摸黑递来个牛皮纸信封,封皮上密密麻麻签着名字,纸面粗糙,带着乡间土纸的质感:“全村人写的,求您接着管灾后重建。” 他摸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,有虎子用蜡笔涂的小太阳,蜡油凸起在纸上,指尖划过时微微发涩; 有陈阿婆按的红手印,印泥未干透,蹭在指腹上留下淡淡的腥气。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,老周的消息跳出来:“副组长下午跟我喝酒,说‘那小肖,有点意思’。” 肖锋盯着屏幕笑了。 窗外的香樟叶沙沙响着,像无数低语在风中传递。手机再次震动。 他点开新消息,是老周发来的:“副组长说明天要亲自来医院,说有重要安排跟你谈。” 肖锋把联名信贴在胸口,纸面贴着皮肤,带着体温与心跳的震颤,望着天花板上的月光。 明天会怎样? 他不知道。 但他知道,当一个人敢把后背交给群众时—— 那些躲在暗处的手,该发抖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