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李婶,您家二小子不是在镇里当会计吗?让他帮着念两句?对,就说‘我们种了一辈子地,最懂庄稼要浇水,村里的钱也要见光’……” 她抬头时,王婶拎着个蓝布包走过来,布包上还沾着灶灰,指尖粗糙,带着柴火余温。 “小陈啊,我让隔壁念初中的娃写了段,你看看中不中?”她掏出皱巴巴的信纸,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,墨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: “咱农民不傻,修戏台子的砖是新是旧,扫街的扫帚是粗是细,我们摸得着。钱怎么花,得让我们摸得着账。” 小陈喉咙发紧,眼眶微微发热。 她想起三个月前自己抱着账本躲在村委仓库哭—— 那时每笔报销单都像团乱麻,现在村民举着手机追着问“这笔买树苗的钱,发票上的日期对不对”,声音里带着泥土般的执拗。 她掏出钢笔,在王婶的信纸上画了颗五角星,笔尖划出清脆的“沙”声:“婶子,您这写得比我专业。” 下午三点,省委组织部的会议室里,赵科把打印好的聊天记录推到会议桌中央。 纸张摩擦的声响像根细针,扎破了满室的沉默。 窗外城市高楼林立,玻璃幕墙反射着冷光,与柳河村的稻田遥遥相对。 “这是张某心腹‘老周’和马桥镇刘主任的聊天。”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度,指节抵着“阳光指数就是作秀,咱们得统一口径反对”的聊天截图,指尖微微发颤,“他们不是在讨论政策,是在串供。” 主位上的处长推了推眼镜,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:“小赵,你之前不是主张谨慎推广吗?” “那是因为没看到真东西。”赵科想起三个月前跟着肖锋翻山看灌溉渠的场景—— 浑浊的渠水漫过肖锋的皮鞋,泥浆溅上裤脚,他却蹲在田埂上给老农解释“阳光指数”怎么防贪腐。 老农拍着他肩膀说:“娃,你这政策要是能落实,比给我家多分半亩地都实在。” 他突然站起身,后背撞得椅子发出轻响:“柳河经验为什么有效?因为它把权力关进了玻璃柜——干部看得见监督,群众看得见公平。现在有人要给玻璃柜拉窗帘,这不是技术问题,是态度问题!” 会议室里响起零星的掌声,掌心相击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 赵科坐下时,掌心全是汗,黏腻地贴着裤缝。 他望着窗外的梧桐树,叶片在风中轻晃,阳光透过缝隙洒落,像碎金铺地——原来当你把真相摊开在太阳下,连阴影都会帮你说话。 傍晚的县道上,苏绾的调研车正往柳河村开。 第(2/3)页